一直有这种计划,就是记录一下有趣的病人,探讨医疗、人性、人情、道德。长期去做这件事,直到形成一个独特的系列文章。至于文中所要提到的医疗行为,我希望读者明白,这些医生也是我们周围非常普通的平常人,道德谈不上高尚或者恶劣。可能我谈及医疗时,要批判人情对医术、医德的弊碍。董某,女,74岁,糖尿病肾病5期,心力衰竭,胸腔积液,心包积液,目前一周透析2次。我要写她的原因,是今天查房时他老伴哭了,这对我有所触动。这医院重症监护室治疗近月,出院后返回老家,医院住院治疗。按照医疗原则,她至少应医院,这样方便她的透析及相关治疗。因为我院既没有透析室,又没有血库,对她的治疗来说,是没有任何益处的。毕竟2次透析,医院之间来回折腾,对她这种心力衰竭、肾衰竭的病人而言,无异于在增加猝死的风险。而她的家人之所以选择在我院治疗,原因就在于人情,我们能为她提供单间,方便她的家人照顾她。虽然身居其间,但是我所经历的种种类似事件,不得不让我反思:这种人情关系上的帮助,究竟是在帮助病人,还是在有损于自己的医术和医德呢?毕竟医疗的目的首先是治病救人,当你提供便利却要以增加医疗风险为前提时,你的医德究竟算好还是坏呢?我并不反对人情世故,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是可以理解的,但是超出医疗原则的帮助,是不是应该做些自我的反思呢?她丈夫哭,是真的觉得特别委屈,他哭着说:“又有闺女又有儿子,都是我自己伺候她。”当时病人正躺在床上呕吐,我提醒他扶她起来,以免呕吐物呛到。他觉得委屈,是因为他儿女这一代人伺候父母,在当下的环境中仍然是理所应当的。中国的传统子女养老观念在这代人身上尚未消失,他周围如果别的家庭有子女伺候,而他自己却要独力完成这项重担,他委屈也再正常不过了,人在困难的时候没有得到他人的帮助和温暖,悲惨无助感自然会席卷而来。但是我并不能去批判他的子女什么,他们正处在上有病痛老母、下有幼孙需要看护的年龄。再下一代年轻人,就算不背负着房贷,也是被工作缠身。因此,我们能批判谁不孝顺呢?我们自己就身处这个时代,钢铁混凝土铸造的牢笼,机器链条造就的锁链,资本家制造的房奴,在这个普遍被奴役的自由时代,自由就成了自私自利的口号。要做一个道德上的好人,就要付出成倍的劳累,爱已经不能让人感到轻松舒适了,反倒是这种亲密关系仿佛成了累赘,一个人的压力和另一个人的压力组合,不是数学上的同等抗压,而成了社会心理上的双倍焦虑。年轻人不热衷于婚姻,离婚率急剧上升,无一不是因为在这种社会状态下,家庭生活远远难以达到理想中的幸福状态。这并不是个体的道德问题,而是社会形态的本质转变问题。传统的子女养老模式,已经不适应这种工业化社会了。在中国,从零零后开始,传统家庭观念正在逐渐消失。年轻人无论是对待性的开放态度,还是对待婚姻中的男女关系态度,都与传统有天壤之别。这是不可逆转的社会道德形态变化,人心所产生的一切观念,都将受到物质环境的约束。毕竟道德上的圣人,不受环境约束的人,是非常罕见的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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